烈日灼心（1）
设定部分参考同名电影 现代架空背景
带卡 止鼬 佐鸣
那声枪响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。
一场阵雨刚停不久，地面的积水使急刹车后的车胎打滑得厉害，卡卡西费了很大的劲才稳住了方向盘。车还没有完全停下来，他就打开了车门，朝那栋烂尾楼冲了过去，每跑一步都溅起一个小小的水花。
卡卡西拿出了对讲机，打开后传出一阵刺耳的杂音，顾不上太多就摁下对话键。他提高了音量，焦急地呼唤着对讲机另一头的带土。
"你那边怎么了？！是你开的枪吗？！收到快回答！"
可回应卡卡西仍只有那些杂音，带土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。他果断从腰侧掏出配枪，拨开了保险栓，眼见离大楼越来越近，对讲机里却依旧没有传来带土的回答，卡卡西的神经一下绷紧了起来，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。
就在他一只脚已经跨上了楼梯的台阶时，带土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了出来，还带着粗重的喘气声，听得出刚结束了一场激烈的追逐，"不是我开的枪，跟丢了，你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出口，别让他跑了。"
听到了带土的声音，卡卡西在心底暗松一口气，调转方向出了进门楼梯，朝大楼的背面跑去。边跑边端着对讲机，对带土说："那你有没有受伤？"
这次带土的回复来得很快，"我没事，刚上了天台没找到人，可能从其他出口往下跑了，你小心点，他有枪。"
卡卡西应答了一声，把对讲机扣回了皮带上，双手握枪举起在了脑侧，放慢了脚步。绕过了一堆废弃的钢筋铁管，来到了大楼背后的空地上。
带土双手撑着膝盖，在天台上巨大排气管边，大口地喘着气。刚才那场雨让他从头湿到了脚底，脱下了因为浸透了水而粘在身上的外套后，就随手丢在了一边。稍稍平缓了一下呼吸后，带土打开了配枪的弹夹，检查子弹数，合起上膛。
原本以为只是抓捕一个小毒贩的行动，对方的藏货数量并不算大，带土根本没想到嫌疑人会随身带枪。所以当他冲过了楼梯的转角时，那声子弹击中扶手的声音使他条件反射后退了几步。就是这短短的几秒时间，让他跟丢了嫌疑人。
端着枪在天台上仔细检查了一圈，带土并没有发现其他下楼的出口，也没有找到可以藏身的地方。他有些焦躁地用枪口挠了挠头，又耐着心转了一圈，却依然一无所获。
卡卡西在大楼的背面搜寻着，他掏出了对讲机，想告诉带土他确定那个楼梯口是唯一的出口。还没等他低头打开对讲机的皮扣，余光感觉到有一团黑影坠到了离自己不远处，随后就是一声闷响。
待他抬头定睛一看，只看到了嫌疑人面部朝下趴在了地上，有血慢慢从头部渗了出来，掺着
白色的脑浆，混合地上的上雨水，汇成了一小摊。
卡卡西盯着面前这一切愣了几秒后，转过身去弯下腰干呕了起来。
完成了和后续赶来的法医科同事的交接，带土打开车门走了出去。天空已经开始放晴，刚才密布的乌云开始逐渐散去，几道太阳的光芒从云层中漏了出来。
一阵凉风吹过，带土感到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，这个天只穿背心还是有些冷。他下意识地要穿上外套，才想起来自己把它扔在了天台上，就打算回去拿。
快要到大楼入口的楼梯间时，带土看到了卡卡西，他侧坐在开了车门的驾驶室里，脚边还放着一瓶矿泉水，正低头点烟。
带土走到车边，一手搭在了车框上，"没事儿了吧？刚才看你都在吐酸水了。" 一边说着一边也习惯性地想摸出外套兜里的烟，扑了个空才反应过来。
卡卡西也没抬头看他，只是摆摆手，"不要紧了，就是嗓子现在有点烧得慌。"
带土自然地拿起卡卡西搁在腿上的烟盒，抽了一根出来，叼在了嘴上，又拍拍卡卡西的肩，示意他借个火。
弯下腰凑近了看，带土才发现，卡卡西眼角到现在还是红的。他也没多说什么，直起身来吸了一口烟，指了指大楼的方向，"我外套忘在上面了，你等我一下，一会儿我们一起回局里。"
卡卡西只是点了点头，又拿起脚边的矿泉水瓶，仰头灌了一口。
最后是带土开车，卡卡西仰躺在放倒的副驾驶上，一只胳膊挡在了眼前，闭着眼睛。很长一段时间里两人都没有说话，直到车即将驶入过山隧道，带土才开口说："待会儿就直接上高架了，我衣服还是湿的，得快点回去。"
等了好几秒都没听到卡卡西的回答，到带土几乎要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时，却又听到卡卡西说："我现在一闭上眼，他那个样子就在眼前晃。"
带土想了想才反应过来卡卡西指的是什么，就接话道："好像是他把货藏在了墙外的管道里，人都被堵到那儿了，还惦记着要去拿。结果这几天下雨，墙上长了青苔，脚一滑就摔下去了。"
就在带土说着话的时候，卡卡西调直了椅背，坐正了起来，"看来是个胆小的新手，居然还带着枪。"
车外又开始飘起了沥沥的小雨，带土随手打开了雨刮，又扭头看了看窗外的跨海高架，"应该是吧，刚入那行，还是有些惜命的。"
"那你跟他那么拼命干什么？一个人冲那么快，我都差点跟不上你。" 卡卡西也看了看窗外的雨势，打开了面前的储物柜，翻了翻里面的东西，没有找到伞。
带土只含糊地应了一声，停顿了几秒又说："要不回局里了你还是去一趟心理干预那儿吧，不然得一直想着这事。"
卡卡西把脸埋在手掌里，带土看不到他的表情，只听到他闷闷的声音，"再说。"
带土稍稍放了点脚下的离合，提高了车速，又继续说道，这次语气有些强硬，"还是要去一趟，我和你一起去。"
车内再次陷入了沉默。
站在了心理干预办公室的门口，带土抬头看了看贴在门上的值班表，对卡卡西说："今天是止水值班，你进去跟他聊聊，我先去换身衣服，马上就过来。"
卡卡西点点头，催促带土快去把湿衣服换掉，并抬手敲了敲门。听到里面传来止水应答的声音后，他推门进了屋子。
带土则转身往更衣室的方向走去，他并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备用的制服，但看看时间也快下班了，直接换上自己的衣服应该也不要紧。
打开自己那格衣柜后，他一眼就看到了亮着的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，是鼬打来的。再看看未接纪录，一个小时之前就打来过一次了，自己没接到。
带土摁下了接听键，稍稍压低了声音，对电话那头说道："我任务结束了，晚一点就回去。"
"哦，行，你说一个星期结束，我想起来了就问问，没什么事。"鼬那边的背景音有些嘈杂，甚至掺杂着路边大甩卖的喇叭声，带土猜他大概是把车停在路边接的。
带土本来就要挂了电话，但想了想又开口问，"这几天佐助有给你打电话吗？"
鼬的回答很简短，"没有，应该是没什么事，就这样吧，挂了。" 话音未落，电话那边的就只剩下了嘟嘟的回声，带土也就摁下了挂断键。
等了有快十分钟，卡卡西才从心理干预办公室里出来，脸色倒是轻松了一些。看到坐在门口长椅上等他的带土，嘴角边透出些笑意，带土想他大概是没事了。
"我有点事儿找止水，要不你先回去吧。"带土指了指办公室的房门，对卡卡西有些抱歉地说。
卡卡西也没问是什么事，只叮嘱了带土几句回家记得洗个热水澡、小心感冒之类的话，就离开了。
进到办公室里面后，带土隔着蓝色的隔板，只看到止水有些自来卷的头发，大概是正在低头写东西。听到了门响的声音，止水抬起头来，对带土笑了笑说，"有事吗？"
带土一时有些语塞，手不自觉地搓了搓自己的衣角，顿了顿才开口道："止水你，能不能给我点安眠药？"
止水听到对方这样的请求，微微有些蹙眉，摘下了搁在鼻梁上的框镜，直视着带土的眼睛问道："你睡不着觉吗？"
"不是我吃。"
卡卡西站在自己的车前站了一会儿，确定自己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开车，就把车钥匙扔回了包里，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。进到站内后发现，自己今天没带交通卡，就去自动售票机前排队。
正值下班高峰期，排队买票的队伍有些长，他看了看手机的信箱，发现了父亲的短信，问他任务结束了没有。卡卡西迟疑了片刻，回复说："结束了，我现在去看您。"
在售票机的屏幕上选择了离父亲家最近的站点，收好掉出的车票后，卡卡西转身汇入了地铁站汹涌的人群中。
大概因为自己告知的太晚，餐桌上的菜色比起他平时来的样子，显得有些简单。卡卡西盛了一碗饭，端坐在父亲的对面，也没有开口说什么，只是默默夹菜。
过了几分钟后，他听到父亲开口问自己，"你还在查那个案子吗？"
是早就预料到了的问题，卡卡西用筷子挑出了碗里的一根鱼刺，语气平淡地回答。
"是，我还没有放弃。"
TBC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