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丑闻·胆小鬼(10)


止鼬 带卡 校园师生设定

“胆小鬼”为止鼬部分

带卡部分“嫌疑人”请戳

 

 

鼬改变了之前习惯的上楼路线,选择了另一个离教室更近的楼梯,到达才刚来几个学生的教室。按他以前的走法,要绕整个三层一大圈,就只是为了经过教师办公室而已,不过现在不需要了。

 

办公室窗台外的那一小株多肉有没有长新芽;办公室里暖水机上随取的速溶咖啡剩了多少;止水办公桌正前方的瓷砖上那道裂痕是否还在;这些琐碎又无聊,曾经占据他脑内每个角落的小事,他都不在乎了。

 

他决定要自己不再在乎它们。

 

把包里的书本和习题册摆在了课桌上后,鼬抬头看了看挂钟。现在离早上第一节课,还有将近一个半小时,确实太早了。想起很久没有整理的储物柜,他看了看其他早来的同学,不是趴在桌上补觉,就是吃着简单的早餐,确认了不会打扰到谁后,鼬打开了储物柜里属于自己的那格。

 

有一段时间没有打开的箱门,因为缺少润滑的缘故,发出了有些生涩的金属摩擦声。鼬知道自己为什么很久不打开这个储物柜,里面的东西,曾经他可以随身带着,握在手心里都会感到开心。

 

几乎是一眼,鼬就看到了那本《恶之花》静静地躺在了一些杂物的上方,那有些内卷的边角和稍稍泛黄的封面,他都再熟悉不过。而在储物柜的角落,那个装着整齐叠好的糖纸的小铁盒,也冲鼬打了个无声的招呼。还有他从止水的桌上拿走的一支原子笔、几枚铁质的回形针、一小瓶快滴完的眼药水,它们都安静地接受着鼬的目光扫视。

 

原来自己喜欢他到这样的程度了?真是有点恶心。

 

鼬拿出了诗集,平托在手心上,那些小物品都被整理地码在上面。他像一个医生,捧着手术后被割除的病变器官,走到了楼梯边的垃圾桶旁,把它们倒了进去。

 

就像割去了一部分羞于示人的灵魂。

 

 

 

这一天过得格外漫长,鼬感觉连周围的空气,都是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在流动着。大部分时间他都没有在听课,只是侧头看着窗外建筑,眼神没有聚焦地放空。期间卡卡西注意到了鼬的异样,特意在下课后走到座位边,询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。

 

鼬看着卡卡西的眼睛,从眼周细小的笑纹到温柔的眼神,都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亲近他。鼬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止水时,也是怀着这样的心情,就只是喜欢他对自己微笑时的样子而已。

 

确认了鼬并没有生病之后,卡卡西又嘱咐了几句要他晚上好好休息,但鼬发现了,卡卡西在同他说话时,眼神却偶尔会飘向自己的身后。显然,是在看坐在教室后面的带土。

 

鼬扭过头去看了一眼带土,乍一看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,但仔细看的话,却能发现他的领子不再乱翻着,袖口也干净了许多。显然,这都是卡卡西带给他的改变。

 

这才想起来,带土和自己的那个赌约,以及止水的那件衬衣。

 

这让鼬不自觉地用异样的眼光打量起了卡卡西,无法想象这个连衬衫的最上一颗扣子都会扣好的男人,和自己学生做爱时的样子。他会不会因为被欲望支配而呻吟出声,会不会伸手抚摸带土的嘴唇,去看他的牙齿是不是很白?

 

想到这里,鼬认定自己拿不回止水的衬衣了,因为带土大概可以向卡卡西索取他想要的任何东西,丝毫不会有什么顾虑。

 

偏偏都是自己得不到的。

 

说是割掉了,但哪有那么容易。

 

 

 

放学后,其他人都陆陆续续离开了教室,鼬解完了最后一道分子式,抬头巡视了一圈,毫不意外自己又是最后一个。他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肩膀,看了看窗外已经隐入云层的夕阳,整理起了书本和习题册。

 

走廊里已经没有其他人,鼬关好了教室的门,走到了楼梯边,停在了那个垃圾桶前。空空如也的桶底,泛着除不去的污垢痕渍,鼬的鼻头开始发酸,他使劲咬住了自己的下唇。

 

他的目光无法抑制地看向办公室的方向,呆站了好一会儿,才往那个较远的楼梯走了去。就像鼬曾今每天做的那样,他对自己说,这是最后一次。

 

 

本来鼬是不会经过公告栏的,按照原定的路线,他是可以绕过那里的。但那声打火机清脆的响声,在空荡荡的走廊中格外清晰,鼬条件反射地后退了几步,看到了那个有点眼熟的茶发小混混。

 

他本想继续转身离开,但那个男生接下来的动作,让鼬停下了脚步。

 

鼬看着那个男生叼着烟,撕下了一端公告栏旁边的胶带,把一张纸片贴在了公告板上,又后退端详了几步,调整了一下纸片的位置。鼬有些疑惑,他究竟贴了什么在上面,才会露出那样的笑容。

 

注视着茶发男生从相反的方向离开了三楼,鼬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,走到了公告板前,在昏暗的光线了眯了眯眼,才看清纸片上的内容。

 

是卡卡西和带土的照片,他们在做爱。

 

鼬的牙齿开始无法抑制地轻微颤抖,那张不甚清晰的照片,以及背后代表着的巨大恶意,使他有些透不过气来。鼬想起了,带土从自己手里抢走衬衫的刹那,他那与眼球花一模一样的眼神,仿佛窥破了自己所有见不得人的秘密。

 

其实,每个人都被眼球花注视着,没有人能逃脱。

 

 

 

鼬犹豫地伸出了手,悬在了那张照片的上方,僵持许久后,在快要触到那照片的位置,无力地垂下了。

 

"这件衣服,不是你的吧?"

 

"看你这样子也只能偷衣服打打飞机了吧?想被操可是看来人家也没那个意思啊?"

 

"我怎么会和那种死gay谈恋爱?恶心。"

 

"当然已经操到了,他被我操得乖的很。"

 

那些带土说过的话,在鼬的耳边犹如一颗颗子弹般呼啸而过,驱赶着他一步步远离那张照片,远离那仅剩片刻宁静的龙卷风眼。

 

走在昏暗的街道上,鼬只能看到自己模糊的影子投在地面,扭曲又变形,仿佛一朵刚刚破土而出的花朵,正在缓缓睁开眼睛。

 

人终将成为自己所恐惧的事物本身。

 

 

 

TBC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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