丑闻·胆小鬼（11）【完结篇】
止鼬 带卡 校园师生设定
"胆小鬼"为止鼬部分
回到家后，鼬甚至没有走进自己的房间，就那么呆坐在沙发上，脑子里一团混沌。他不断地在各种情绪中转换着，既后悔于没有撕下那照片，也阴暗地庆幸于自己置身事外，仿佛这是对自己压抑内心深处的欲望后，上天所给予他丑陋的奖品。
到最后，鼬已经回想不起，那张照片上的画面，就像长久盯着一个字直到不再认识一样。但它终究填补了鼬匮乏的想象力，引诱着他向欲念靠近了一步。
他第一次梦到了和止水做爱。
在刚醒来后的几分钟里，鼬没有急着睁开眼睛，尽管已经很迟了，他仍在努力回忆着那些模糊的触感记忆。梦里止水的手拂过他的后背，又把他的腿搭在了自己的肩上，俯身落下许多轻柔的吻。
几乎是在鼬走进学校大门的瞬间，上课的铃声也响起了。他很少在教室外听，也不曾发觉原来这铃声这么响而刺耳。
整层的学生都挤在了走廊，画面拥挤且混乱。他们围在公告板的周围，每个人都激动地说着又肆意地笑着，以观众的身份旁观着这个丑闻的发生，期待接下来的剧情。
没见过光的花选择了黑暗，爱上了黑暗，歌颂这黑暗，然后陷入哭泣。
第一节课应该是卡卡西来上，但显然他不会再出现在这个教室了，来代课的老师看样子也是临危受命，踏上讲台后的表情颇有些复杂。教室里的低语声溢满在空气中，仿佛许多蜜蜂的集会，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时不时看两眼带土的座位，表情暧昧。
鼬不敢去看带土的座位，好像一回过头就能对上那双满是怨恨的眼睛。提出让带土去搭上卡卡西的，要求带土拍性爱照片的，都是鼬。他承认自己在说出那些话的时候，确实有恶意，但鼬从没料到过，事情会变成这样。
几滴雨水怎么认为是自己造成了洪灾呢？
当邻座的同学示意鼬，外面有人找时，他条件反射地看向后门，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。
止水端着一小筐实验用品，背靠在门框上，他冲鼬微抬下颌，示意鼬出来。鼬和止水目光相接，心底有些发虚，但看对方的表情和平时并无不同，又稍放松了下来。甚至鼬还抱了一丝侥幸，也许止水并不是因为卡卡西来找的他。
"鼬君，你们班实验室的钥匙是由你保管的吧？要麻烦一下了。" 止水微微低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鼬，语气平静又自然，嘴角还勾了勾。
鼬点了点头，转身回到座位上拿好了钥匙，跟在止水的身后，往走廊另一边的实验室走去。两人一路无话，鼬看着止水挺拔又高挑的背影，手心却在隐隐出汗。
显然，这是止水找的借口，而现在敏感到需要另找地方避人耳目来聊的，只有卡卡西和带土的事。
"卡卡西和带土的事，你从多早开始知道的？" 止水仔细确认了窗户的紧闭后，反手锁上了实验室的门，颇为随意地靠坐在了实验台上，语气却稍严肃了一些。
"很早就知道了。" 鼬的视线有些飘忽，不想和止水有视线的接触，他环视了一圈处于密闭状态下的实验室，这能算是这个男人对自己保护？
"既然这样，那关于那张照片，你知道是谁贴的吗？" 止水见鼬不肯直视他，也就收回了视线，侧过身去，摆弄起了实验台上的一支细长的蒸馏瓶。
"他们的事，我也告诉过老师了，老师你知道是谁贴的吗？" 鼬想起情人节那天，自己说的那些话，全是些可笑无比的试探，试探面前这个人的防线会不会奔溃。
没有料到鼬会这样反问自己，止水一时有些语塞，沉默片刻才回答道，"我以为那是你，你故意为了，就，我以为你说的不是真的。"
止水的犹疑鼓励着鼬，让他只想说出更多压抑在心头的话。鼬背对着止水，坐到了他身边的木椅上，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手心，语气里有一丝讽刺的意味，"我故意？我故意做的事可没有老师多。"
说出这句话后，鼬的后背有些紧绷，这是他第一次对止水坦白，最终先摘下面具的，果然还是自己。他有太多事想问止水，诗集扉页上未写完的诗句、搭上自己下唇的手指、图书馆里隔着书架的玩笑、系领带时把自己圈在怀里的双臂，它们到底意味着什么，鼬已经没有心情陪止水继续下去了，他想看对方的底牌。
"鼬你告诉我，那照片不是你贴的，对不对。" 止水一只手放在了鼬瘦削的肩头，几根手指正好落在了锁骨上，透过薄薄的衬衣和肌肤，他仿佛能触碰到少年不安的灵魂。
鼬没想到止水会这样问自己，有些错愕的转过身去看着他，没在意到止水的手仍停在自己的肩上，而且还握紧了几分。
"我相信那不是你贴的，我只是，有些担心你。"止水语气软化了几分，注视着鼬褐黑色的瞳仁，想要安抚他。
可鼬并没有因为止水的话镇静下来，反而有了一丝激动，"对，他们的事我早就知道了，带土会那样做也是我一手教唆的，都是因为我。"
止水显然没料到鼬的反应会这样激烈，他有些错愕地看着鼬，张了张嘴，半天才轻轻说出几个字，"你为什么要那样做？"
因为嫉妒，嫉妒他不用因为舍不得而不吃卡卡西给他的糖，不用为卡卡西写的十几个字辗转难眠，不用靠偷卡卡西的衬衣来自慰，不用一个人走在风雪里看到别人幸福地接吻。
而这些，都是你给予我的。
鼬低头笑了笑，努力抑制着鼻腔内发胀酸涩的感觉，可起伏不定的声音还是将他的心情暴露无遗，"因为，因为我——"
因为即使那样，我还是喜欢你。
止水透过掌心的触感，切实地体会着鼬微微颤抖的身体，和他一直深藏心底的感情。止水的手抚上鼬的侧脸，让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，有些无奈地笑了笑，"要是下雪那天，我去便利店里陪你，而不是站在外面不敢让你发现的话，就好了。"
鼬有些惊讶地微微张嘴，他并不知道，止水当时就在便利店外看着自己。鼬感觉到自己的眼角变得很湿润，他用力地闭了闭眼，想把即将溢出的泪水全都拦下，好让自己不那么狼狈。
你我都是胆小鬼而已。
看着鼬有些泛红的眼角，止水叹了口气，把他搂到了自己怀里，头正好埋在颈窝的位置。这是止水第一次这样抱紧他，不是以任何冠冕堂皇的借口。
"对不起，一直是我太自私，一直以来都是我故意做着那些事。在恶之花的封面上写那样的诗、擅自触碰你的身体、在图书馆拿你开玩笑、让你帮我打领带。" 止水顿了顿，感受到肩膀上湿润的触感愈发明显，抬手摸了摸鼬的头发，低头凑到了他的耳边，轻声问道，"我是不是太恶劣了？"
见鼬没有反应，止水就继续自顾自地说着，"我确实很恶劣，享受着你对我的感情，却一直没有给你回应，让你这么辛苦。"
"现在，那句话由我来先说，还来得及吗？"
止水的话音未落，鼬从他的肩上抬起了头，伸手捂住他的嘴。四目相对间，鼬那充满悲伤的眼神，与仍挂在眼角的泪滴，让止水有些失神。
鼬轻轻摇了摇头，阻止了止水继续，他不能让止水把话那句话说出来。
原谅我，这是最后一次把你推开。
止水明白了鼬的意思，他握住了鼬的手腕，把他的手轻轻拿开。止水冲鼬笑了笑，眼睛都有些眯起，就像鼬无数次在脑中浮现的那样，温柔又体贴的笑脸。
"别担心，不会再有下次了。"
鼬感觉到自己的脸被微微抬高，止水干燥的手指搭在了他的侧颈上，鼬忍不住伸手环住了止水的腰，闭眼前，他从止水好看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。
这个没有任何前缀的吻，是我们最后的默契。
次日，新上任的班主任在晨会上，宣布了鼬转学的消息。大家议论纷纷，猜测是不是与卡卡西的丑闻有关，几个坐在后排的男生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，鼬大概是怕带土报复他，才逃跑的这样干脆。
日子很快又恢复了平淡，戏幕落下，观众离场。鼬的储物柜和课桌，很快就有了新的使用人，至于他被当作范本贴在黑板边的测验卷，也很快有了新的替代。他消失的那样彻底，就像从未存在过。
没有人知道，在那桩丑闻的背后，还藏有另一段隐秘的情事。
END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