烈日灼心（4）
设定部分参考同名电影 现代架空背景
带卡 止鼬 佐鸣
手边的小瓷碗里还剩一层汤底，带土端起喝完后，还没等他咽下，对面的卡卡西已经站起了身。看他往柜台的方向迈了步，带土下意识地拉住了卡卡西，开口低声道："这次我来吧"，边说着就离开了椅子。带土不知道是自己的敏感，还是卡卡西有意为之，每个月初他总会主动负担几次两人的账单。
卡卡西定定地看了几眼带土，没有出声反驳，只是把原本摘下了的口罩又戴好，重新坐回了座位。带土握着钱包靠在柜台前，看着上了年纪的老板慢条斯理地登记流水，想起昨天夜里鼬递给自己的那张纸片，心里又是一阵烦闷。
等他走回到餐桌边时，卡卡西已经喝完了杯子里的淡茶，把两人用过的餐具整齐地叠放在了一起，见带土走近了，卡卡西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。带土下意识地以为是早餐的钱，但接过后发现是纸巾，紧接着对方点了点自己被遮住的嘴边，示意他嘴角边的汤渍。
不知道是不是后半夜的潮气浸了发动机，带土转了几次钥匙都没有把车打起火来，坐在副驾上的卡卡西倒是不甚在意的样子，弯腰在前排抽屉里找零钱。原本是不同意带土和自己一起回警局的，毕竟是难得的休假，一开始带土以卡卡西现在状态还不能开车为由推脱，都被卡卡西驳回了，最后他勉强说，"回家也没什么事做，和你一起回警局算了。"
卡卡西接受了这个理由。
驶过一个路况有些复杂的十字路口时，带土搁在变速杆边的手机响了，卡卡西看他正全神贯注低速蹭过一辆货车边，根本没法接电话。原本以为一通响过之后，对方看没人接就会放弃，可意料之外的是，那铃声就这么持续不算地响着，好像带土不接就不会挂断一样。
点刹之后又换回一档起步，带土也注意到了自己震动着的手机，刚想拿起来接，被卡卡西握住了手腕。他的语气里听不出是玩笑还是认真，"你这个警察怎么还带头违法？"，还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挡风玻璃外，车已经汇入了畅通的车流中，带土显然已经失去了接听的机会。
可电话的另一端并不管这些，仍固执地呼入着，卡卡西的手指敲了敲手机的外壳问："要不要我帮你接？" 带土第一反应是想要直接拒绝，虽然这个时间鼬给自己来电话的几率很低，但他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。犹豫了几秒后，侥幸心理占了上风，带土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回答了，"那你接吧。"
卡卡西接起电话的声音称的上温和，"你好？"
带土的手握紧了方向盘，目光聚在了前面那辆车的尾灯上，几乎有些失焦。
只不过几秒后，卡卡西握着手机回了一句 "不用了，谢谢" ，然后就挂断了它，迎着带土询问的目光，摆了摆手解释说："推销，我都没听清到底是卖什么的。" 带土点了点头，继续开车，心里暗松一口气。
打了几个哈欠后，卡卡西就像是在可以找话题一样，面朝着带土问，"你现在还是一个人住吗？" 这回带土回答很快，"嗯。" 卡卡西又问了一句，"女朋友呢？有合适的吗？" 没料到卡卡西会突然问这个，带土扭头看了他一眼，卡卡西马上用玩笑的语气补充说："看我帮你接个电话你紧张的，还以为是交女朋友了。"
听出了对方是存心要挪揄自己，带土也放松了下来，笑着回了句："我哪天不出警？这个你最清楚了吧？" 卡卡西因为笑有些眼睛眯起，语气倒是像是怕被迁怒一样接口道："可别这么说，你的事我不清楚的多了。"
电话另一端，鼬盯着手里已经结束通话的手机，皱眉思索了片刻，手指悬在和带土的那条通话记录上，几次想要摁下删除键，但最后还是没有。
有些脱力地把手机扔回了仪表盘上，太阳穴附近的疼痛又发作了，鼬环臂趴在了方向盘上，喉头泛起一阵恶心。没一会儿，交通广播的整点报时响起，鼬觉得自己稍稍缓过来了，从方向盘上起身。整理了皱起的领子后，他想把辫子重新扎一下，可刚把头发抓好，勒在手指上的皮筋就崩断了，掉到了车后座的地板上。
鼬费力地扭着身子，努力伸手够到了那根断掉的发绳，小心把断口绑好，重新扎起了头发。天有些热了，但没有乘客时鼬还是不会把空调打开，刚才那一通折腾，几缕头发被汗黏在了脖子后，有些痒。
这不是第一次鼬想要把头发彻底剪短了，以前他的头发只比佐助稍长一点，但那件事之后，他就一直留着辫子。也许是抱着想要有些不一样，好不让人不容易认出，哪怕只是发型上的区别。
过了这么多年，已经没有人会记得了吧？这是鼬最近空闲下来时都会想的事，只可惜这个机会很少。
在商圈附近排队等客时，鼬想整理一下摞在侧框里的发票。没翻几下，又看到了之前沾了潮气和汗水，现在已经皱巴巴且散发着油墨味的便签纸。纸上写着一串有些连笔的数字，后面还跟着一个潦草的签名，不仔细辨认根本拆不开假名，就像每个医生的字迹那样。
如果不是把便签纸塞给鼬的时候，止水就顺带做了自我介绍，鼬也没有把握能认出来写的是什么，号码能看清。大概是防止鼬把纸条当场丢掉，止水还好心建议，如果鼬不想暴露自己的号码，用公用电话给自己打也是可以的。
和带土不同，鼬对每个试图进入他的心理安全区都有极高警惕心，他确实是会选择看都不看就把纸条丢掉的。但止水在离开前的那句，"你试着来找我聊聊，我会根据你的情况给你开药的。" 这对于已经饱受失眠折磨的鼬来说，实在是吸引力太大，几乎要使他卸掉防备向止水伸出手去。
因为太过用力，鼬的指甲留下了一个凹痕在纸面上，透过挡风玻璃照进车里的阳光照在上面，使它变得有些透明。排在后面的出租车摁了喇叭，焦躁地催促着鼬的车继续往前挪动，把手里的纸条整齐对折放回去，鼬放下了手刹。
只能向前。
回到警局后，卡卡西在大门口下了车，赶着去交报告了，走的时候还拿走了带土的外套，说拿去自己办公室烘一下。带土把车停到了最角落的车位后，才拿起手机翻起了通话记录。发现是鼬的号码，他有些后怕，开门下车后，确定了四周无人，回拨了过去。
等待的嘟嘟声只响起了两次，鼬的声音就响起了，没有直接叫带土的名字，而是有些冷漠的"喂。"
"是我，刚才出了点状况，是我同事，没事的。怎么了？这个时间打电话。" 带土低头踩了踩警车的轮胎，同时注意着四周是不是来了人。
"佐助来电话说，鸣人有好几天晚上没回去，也不肯说去了哪里，你今天休假的话去一趟吧。" 鼬的声音倒是听不出责备，背景音一如既往的嘈杂。
"这点事也要我去？佐助每天和鸣人住一起，他搞不定吗？" 带土有些烦躁地绕到了车后，刚才鞋在草丛里蹭上了不少湿泥，甩不干净。
"佐助他自己也还只是小孩而已！" 鼬的情绪也有些激动，不知道是因为带土的态度，还是因为涉及到了佐助。
"哈，小孩？" 带土冷笑了一声，不想再和鼬争下去，接了句 "下午我去一趟，别再打电话了。" 就直接摁了红色的挂断键。
走进卡卡西的办公室时，带土还在想要怎么解释自己又反悔要继续休假这回事，却发现了卡卡西不在，只有一个实习警员在往他的桌上放几个档案袋。见带土进来，那个后辈站正行了个礼，带土倒是很随意地招了招手算作回应。
往卡卡西的桌面扫了一眼，带土状似不经意地问了句："这是什么？" 没等后辈回答，卡卡西的声音就从带土的身后响起了，"一个案子的卷宗。"
带土转过身去，看着刚进来的卡卡西，已经摘掉了口罩，鬓角有些湿，可能是刚洗完脸。"看这个磨损，挺早之前的案子了吧？你查它干什么？" 喂喂侧头示意卷宗的方向，带土又问了句。
卡卡西把已经烘干叠好的外套，递给了带土，眼神却也落在卷宗上。
"总要有人来查。"
TBC